我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坐着。服务生小弟认得我,也不多话,只是有时过来看一眼,给咖啡杯里填一点。几曲终了,钟太在台前坐下歇着,我才回过神来,轻声问小弟:“怎么没看见钟叔?”
“他前天有急事出门了。” 小弟答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问,那么他知道太太回家了吗?当然没说出口。
一晚上我的眼睛没有离开钟太。她喝起酒来如同鱼喝水般,一杯接一杯地送下去,脚下也不见摇晃,只是跟人说笑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也许是我的幻觉,似乎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老乐手们渐渐地话少了,看她的眼神也有了无形的距离。她却并未觉察,不时哈哈大笑,甚至笑倒在旁人身上,显然心情甚好。歇了一会儿又上去唱了三四首歌,其中一首长得几乎无穷无尽,钟太使出浑身解数,差点调出乐谱中所有的音符,时而高挑如云雀,时而低沉如山谷,我听得如痴如醉,只有乍舌的份儿。
深更半夜地回到家里,我辗转反侧大半夜,脑子里充满了喧闹挣扎的胡思乱想,愤怒、羞辱、自惭形秽炖成一锅,咕嘟咕嘟地冒泡。
等太阳一出,一切沸腾混乱的思绪都烟消云散,我变成另一个人 --- 清醒而理智:还好没有跟钟叔交往太久太深,现在切断关系正是时候。哼,又不是小女孩第一次失恋,怕什么。
当天是周末,我毫无困意,跪在厨房地上使劲刷洗地板,洗完再刷浴缸和浴室地板,刷完了再去洗衣服洗被单洗窗帘,一天下来满头大汗,心情舒服了不少,想必今晚不会再失眠。上网打开邮箱慢慢浏览里面的乱七八糟的新闻放送,忽然瞥见一条,市政府的务农山开发计划交给了新承包公司。
一般来说,周末施放出来的消息都是当事人不想引人注意但又不得不发的声明,因为这时大多数报纸和主要媒体都下班了,即使有一两个值班的编辑也未必能注意到。这条声明还特别简短,半字未提开发计划和政府资金本来是投在罗氏集团身上的,只说务农山的复兴计划将由磐石公司接手。我在网上找了半天磐石公司的资料背景 --- 果然不出所料,也是跟 D&L 有牵扯的公司。
D&L 终于彻底掌握了务农山。抑或,收回了务农山?
2 comments:
其实呢,女主不用太难受。钟叔虽然向她隐瞒了很多东西,但也不是全不在意她的。钟太更是和女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跟钟叔不会破镜重圆的。再说了,唱歌好听咋啦,女主写的比唱得还好听 :P
不过看这个风格,女主也不太可能跟钟叔长相厮守,那么事情该怎么结尾呢?不要太悲剧呀。
《伤逝》写得太好了,我都不敢说话了。不过我可是认真看过的。不像有些人,来扔一句太学术了就跑了 :'(
“太学术了”也是真心话来的。高山仰止,既然爬不上还是别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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