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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y 31, 2009

One Step Behind



今晚的第三集,One Step Behind,到结尾时我大叫起来:不对不对,小说不是这样的!

电视剧中把凶手的动机解释为Wallander 被同事暗恋而不自知,同事的恋人吃醋所以杀人且找他的麻烦。这么老土的情节,跟Mankell 的本意实在是太不合了。

奇怪的是,我自己也记不起原著小说的结尾是什么了。还好我买过这本书(二手的),立刻翻出来对照,发现原著把凶手 (serial killer) 的动机写得甚模糊,难怪编剧觉得非得改编一下,弄得更加果汁不可。但是这么一来就落入了俗套。

回想一下,Wallander 系列中的九部小说,包括 Linda Wallander 的那一本 Before the Frost,大多数的凶手动机都比较模糊,少数两本比较清晰(例如里加之犬,微笑的男人)而已。实际上,虽然我号称是 Wallander 的忠实读者,但是对于具体案件情节和谜底的记忆颇空白,只记得少数非常特别的段落,例如一个从刚果带回的干人头纪念品,以木桩插人的陷阱,燃烧的天鹅。印象最深的是 Wallander 的生活细节,开不完的会,跟上级跟斯德哥尔摩吵架发牢骚,对记者招待会能躲就躲。如此等等,一地鸡毛的人生,大侦探也不能例外。这样的人生是不可能发生被人暗恋这种事的。

Crazy Life

昨天 barb 跟我说,你可真忙。我挠挠头,心想,其实您也挺忙的,不是芭蕾就是昆曲的。CAVA 君也挺忙的,又是牛津又是普罗旺斯的。大家都很忙啊。

这两天正好是 09-10 赛季的花样滑冰比赛分配表公布,让我很抓狂。最近快要出门度假了,但是工作上还有很多活要赶,很有边度假边工作的危险,还有其他死线已经铁定要错过了。我不禁坐在地上气苦地想,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呢?我曾经有过十分空闲的生活啊。

想起人性的枷锁里面毛姆描述他自己年轻时候上医学院时的不耐心情,恨不得立刻就涌身跳进人生,即使做游方郎中也要走遍世界,用人生的盛宴填满自己的大肚皮。这个问题的陷阱是,刚毕业时眼界还窄,觉得有时间有精力钻研自己有兴趣的话题,行完想走的路,看遍想看的书。十年以后发现那是个幻觉,路也走不完,书也看不完,走得越远越发现世界的无穷无尽。只好吞下馋涎,但又心有不甘。

必须要控制自己的贪婪,一口一口地吃,一步一步地走。否则就要瘫痪了。

Friday, May 29, 2009

备忘

度假之前是看不上新书了,赶快记下来省得忘了,只好等回来再读:

The Abyssinian Proof by Jenny White, 是 The Sultan's Seal 的续集。

老 Trekker

上周五坐飞机回家时第一次领教 Virgin America,飞机特别新,但是座位并不多给你一点伸腿空间。身边坐的中年白人女,看样子有四十多岁了,长得颇好看,皮肤细嫩,皱纹少,但是没有媚气, 服饰普通,长卷发编成辫子。我越看越眼熟,忍不住问一句,“你看上去好眼熟,是刚开完会回 DC 么?我好像见过你。” 她说是啊是啊,我替 NIDA 工作。这么一说我登时想起来了。去年开会的时候,我听过她组织的一个讲座,后来还为了报道这个讲座问她要幻灯片来着。(其实现在已经不是幻灯片了,而是 PowerPoint slides。)我甚至记得她的名字叫 Moira,当时就想这是多么传统的爱尔兰名儿,但是姓忘记了。她在 NIDA 专门管 Monitoring the Future 的年度全国调查工作。

我手上拿的是 Little Dorrit,她手上拿的是司汤达的 The Charterhouse of Parma。我指指书说,帕玛修道院好几年前我看过,有些地方很搞笑。她说她是跟着几个朋友组织的读书会看的,觉得挺好看的。对司汤达有兴趣是因为过去读 过红与黑(我说我没读过),觉得它的结尾是看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小说结尾。让我产生一丝嫉妒---如果不是从小就看过电影,耳熟能详,而是一无所知地去读 红与黑原著,恐怕也会觉得红与黑的结尾神奇和新鲜。

她也想起我是谁,我再次自我介绍了工作。她说那么你平时业余写东西么?我说很久没写 了,但是过去写科幻小说写着玩儿。她说哦哦,我也从小就爱看科幻小说耶,现在的科幻电影太没科学了,不好看。我很知音地说,我也喜欢硬一点的科幻小说。她 说,本来就对科学有兴趣,因为继女最近从MIT 物理系毕业,她和先生一时兴起,买了一套有声读物,专门讲大学物理的基本概念,不带高等数学的,让她听得兴起。(据说这是一套多科目的 audio CD,天文地理历史文学样样都有,请了有名气的大学教授进行讲座,录下来,给好奇的大众听,深入浅出,不难懂。)

就这样说起新版 Star Trek。她问我感观如何,我说我没看过原版电视剧,所以就觉得很有娱乐性而已。她说那倒是,象我这样看原版电视剧长大的人就深切地觉得这电影已经跟原版 故事和人物毫无关系了,也完全忘记(不知道?)原版 Star Trek 的主题和精神。六七十年代一方面是冷战和核武器的威胁,一方面是黑人民权和女权解放运动潮流,Star Trek 反应一种当时人文主义的理想和对时事的讨论。她说,三个主要人物各自代表某种 point of view,Spock 代表纯理性的思维,医生 McCoy 代表纯感情和人性的角度,Captain Kirk 中和二者达到平衡,剧情常常是从这三个角度来探讨一些科学和哲学和社会的话题,并且进行辩论。现在的观众是无法切身感受这些东西的。她是那一代人,有那一 代特别的背景和文化。(如此算来她大概已经超过五十岁了,但是外表看不出来。)

回家以后被 Sam 强迫着看了两部 Star Trek 电影(The Wrath of Khan 和 Searching for Spock),发现时代变化真是不小。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很进步的设计,一个多种族的团队,有黑人女 (Nichelle Nichols) 也有亚裔飞行员 (George Takei),但是现在看来就发现处处都有白人中年男居高临下的态度还不自觉,所有的少数族裔都是温顺服从的下属,女性角色则是年轻幼稚的学员们,主角几 个则清一色白人男(虽然其中一个是“外星人”)。现在的人文环境,虽然中年白人男还在做复辟的美梦,但是别人已经没那么乖乖地做他们的下属和附庸了。

Thursday, May 28, 2009

Currently Reading

Center Cannot Hold: My Journey Through Madness by Elyn Saks.

开会时听她的 presentation,觉得有意思,干脆买了书来看。是她的自传,患有精神分裂症,但是学习很好。以全 A 成绩在 Vanderbilt 本科毕业,奖学金在牛津读哲学,病得很严重,住院几个月,竟然被她完成学业,从牛津毕业。又回到美国,上法学院,又毕业。期间不断发病,不停治疗,但一直事业有成,在 USC 法学院谋到教职,又病,住院,终于用药物稳定病情。现在是系主任,全国著名的医学法律专家,著作等身。

这是一本自传,并不是励志书。

Wednesday, May 27, 2009

买票了

King Lear @ Washington Shakespeare Theatre Company.

七月三日晚上八点。

David Ignatius' new spy novel



Just saw the news on Washington Post that David Ignatius has published a new spy novel (his third). Apparently he is not doing a series using the same main character, which is probably a good thing. I hope the retired spy in "Body of Lies" stays in retirement and does not come out of the cold. Will the super cool Jordanian boss Hani reappear?

The new book will be about Iran. It sounds pretty interesting, but probably will not be on the top of my to-read list.

Tuesday, May 26, 2009

The Sultan's Seal (听完了)




越接近结尾,越觉得不寻常,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听到半夜把它听完。这不是一个传统的侦探小说,虽然剧情主线之一是两起有关联的谋杀案,但是其他不熟悉不俗套的成份奇怪地聚合在一起:皇家纠结内幕,权贵与政治家之间的斗争与交易,内忧外患几近散架的帝国,庞大混乱的家庭关系,一个血气方刚闹革命的小青年,跟他相爱但又单纯幼稚的贵族女孩儿,一个性格豪放的女同性恋和一个疑似同性恋的贴身女仆,相比之下反而是侦探 Kamil Pasha 比较眼熟。感觉从人物设计到情节编排都很不象欧美小说的套路和价值观,完全在意料之外,我甚至怀疑作者的人生态度和世界观都是非西方主流的,感觉很 ... 特别,很东方(近东不是远东)的那种 relative morality,不那么黑白分明对错善恶划清界限,而是摇摇晃晃,好像漂在水上。

另一方面,很古怪的,让我想起清末的混乱时期,各民族混杂,中外各色人等,动乱的边缘,宫廷激斗,政治被多方向的力量牵扯,有点精神上的相似。

这不是一部侦探小说,原来它是一部间谍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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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完了。好神奇!很难解释读后的印象,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或者把续集借来读一读。

I already know that the novel will haunt me for a few days.

并不能算是技巧上非常杰出的作品,有某些人物的描写尚未丰满地发展出来,有些 loose ends 似乎没有充分利用,在时间碎片上故意的错乱顺序也有修改的空间。但是这些都遮掩不了那强烈的神秘气氛,特别是在女性心理的描述和探索,the mystery of the heart,voluptuous and piercing,sensual and merciless,真是前所未见。让我浮想联翩,这个 Jenny White 是怎样的人?似乎没有熟知的 prototype 做依据进行推断。忽然就被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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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of the many thoughts provoked by the novel is a reflection on femininity. The female existence. How fundamentally different from the male existence. This is not to disparage men. Their world is pretty fascinating too, but much more straightforward, much more understandable --- at least I think so as a woman. The women's world ... I don't know. I thought it was also fairly straightforward and predictable, but she has made it as mysterious as the faces behind the veils.

但是这本小说并不是纯女性的,男主角 Kamil Pasha 并不是女性幻想的投射或者代入(披着男皮的女人),倒相当有立体感。有些情节还颇感动了我。

Monday, May 25, 2009

Stephen Fry 科普躁郁症



大叔迷 CAVA 君知道他有躁郁症么?我是开会听说Anthony Hopkins 有 bipolar depression 后在网上乱找时撞见的。 Stephen Fry 不仅公开谈论自己跟疾病做斗争的亲身经历,而且还拍了一部电视纪录片,访问其他病患,教育公众。我很想看一看这部片子呢。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其实他的 bipolar 症状不是很严重,要伪装也很容易蒙混过媒体报道,但是他很 open 地讨论,一点也不自惭形秽或者躲躲藏藏,如此坦然的人生态度,我真喜欢,希望自己的“无耻”有一天能达到他的高度。

引用下他的话:
Stephen: I'm in a rare and privileged position of being able to help address the whole business of stigma, and why it is that the rest of society finds it so easy to wrinkle their noses, cross over, or block their ears when confronted with an illness of the mind and of the mood.

Sunday, May 24, 2009

Terminator Salvation



看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心里已经非常肯定,演第二主角的 Sam Worthington (上图右) 90% 是澳大利亚人。三十岁左右,长得这么端正,演技又不错的男演员,竟然没有被我看见过,肯定不是美国演员,连英国演员都很少,可见不是澳大利亚就是新西兰的啦。到临近结尾二三十分钟,他似乎也有点顶不住了,露出了一点点非美语的口音,我肚子里笑翻了。

T4 让我出乎意料地满意,一大部分是因为编剧和导演显然是 Terminator 原著(第一第二集)的忠实影迷,特别是对第一集里面的很多细节烂熟于胸,微妙地使用出来,而不是电影公司随便抓来的雇佣军,挂羊头卖狗肉顺手捞一把就走人。

Saturday, May 23, 2009

发现一个好玩的网站TED

一个叫做 TED 的网站

记录一下免得忘了。各种话题都有,包括 neuroplasticity.

P&P and zombies

上飞机之前正好看见书摊上摆着这本书,想起 Helen 提起过,于是拾起来翻了翻,第一句就是:

It is a truth universally acknowledged that a zombie in possession of brains must be in want of more brains.

(傲慢与偏见的原文是 It is a truth universally acknowledged that a single man in possession of a good fortune must be in want of a wife.)

的确是一本 clever 且幽默的书。 Bennett 爸爸教给 Lizzy 和姐妹们的五角死阵 (the Pentagon of Death,好像是)杀 zombie 所向披靡,而 Mr. Darcy 的优越社会地位也来自他的剑术与火枪技巧高超,杀 zombie 名声远扬。书挺短的,有空借来看看。

过去曾经参加过一个书店的读书组,里面有俩小孩儿,所以对新潮流很通,介绍过一本幽默书 Zombie Survival Guide ,让我深感代沟。毕竟不是看着 George Romero, John Carpenter, Sam Raimi 电影长大的。

In Treatment (续1)

上星期开会的时候上了一堂课,教育普通精神科医生怎样用 CBT 的技巧帮助治疗严重病人,特别是 schizophrenia 和 psychosis 。一方面深受教育,一方面让我发现 In Treatment 里面有很多地方不太对劲,太过戏剧化,分析者与被分析者太过尖锐对立了。我也不知道电视剧里表现的是否真实,或者纽约流派的精神分析师就喜欢尖锐地跟顾客针锋相对。反正跟我学到的 CBT 有很大差别,讲课的三个医生---两个英国的一个美国的---都很强调引导患者达到自己的结论(当然是跟医生引导的方向一致的,例如质问自己原来强烈相信的幻觉或者自责的信念,例如“我是坏人,所以魔鬼在我身上下恶咒”),而不是由医生把正确观念灌输给患者。 In Treatment 里面有很多 therapist 直接指出你的问题是ABC,但是对方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反思自己的一些固有信念和习惯,造成双方次次发生直接冲突。这个有点太那个啥了,CBT 已经算是相当直接进行 intervention 的流派了,都还没有这么冲突。这个电视剧里表现的应该是 psychoanalysis,比 CBT 更加被动,analyst 很少直接质问和反对患者/顾客的思想和信念,但是鼓励患者/顾客在叙述和分析自己的思路过程中发现其中不利于自己的倾向,质问自己的信念,寻找这些 maladaptive 的信念和行为的根源,然后自己摸索适合自己的解决方法和建立新概念和人生观。 Analyst 引导患者/顾客,教给他们分析自己的工具,但是不会越俎代庖,替他们分析,这是没用的。Psychotherapist 的任务是教病人/顾客自己结网打渔,而不是替他们织网,替他们打渔做饭。当然效果因人而异,不是每个人都有学会结网的能力,有些人的 insight,自省的能力和洞察力和分析归纳能力,天然就比较弱,那么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和更多的coaching才能达到一定的自我认识和领悟。但是不管领悟力强还是弱,别人硬塞进来的人生道理和灵丹妙药总是不行的。

Wednesday, May 20, 2009

In Treatment: Season 2

Caught the penultimate episode of season 2 on HBO while in hotel 2 days ago. I hated it. Very unrealistic. Not at all credible. I am afraid the season 2 show runner Warren Leight has wrecked the series, like he wrecked L&O: Criminal Intent after the departure of Rene Balcer. Will write about it later, perhaps un-recommended it on the mental health blog. Why can't they make a series about reality? The reality of psychotherapy and therapist? I think that would be much more interesting than the cliched dramatization.

Friday, May 15, 2009

Matthew Macfadyen in Spooks



上图: Macfadyen and wife Keely Hawes in British TV series Spooks.

在 Netflix 上面可以直接看 Spooks (美国发行片名为 MI:5),我随手搜出两集来看。此剧集在英国非常走红,Macfadyen 和 Hawes 主演第一第二季(2002,2003),第三季(2004)退出。但是我看不进去,不喜欢,没兴趣继续下去。也说不清为什么不喜欢,内容其实满 twisty 的,但是我对里面的人物无法产生同情或共鸣,而且太多搞办公室政治的情节,我也觉得兴趣不大。Not really my cup of tea.

唯一好玩的是看到 Macfadyen 那么瘦的时候!还很精干地跑步,拍动作情节。很奇怪,2005 年拍傲慢与偏见时他还挺瘦的,在 07 年的 Death at a Funeral 里面就“砰”地一下胖了起来。

瘦的时候他还挺帅的。胖的时候不那么帅了,但是更对我的胃口。实际上我对他的长相没太大感觉,除了演技很好表情很微妙以外,我迷恋的是他的声音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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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出差一星期。上网无保障。

Kennedy's Brain: Roam Around the World

《肯尼迪之脑》 不算一个非常高明非常艺术的作品,但是里面有两个特点让我觉得有意思。第一是没有好人与坏人的直接冲突,也没有 definitively 揭开故事中的各个谜团,到处都是阴影游动,阴谋重重,却不能拿把刀咚地一声把恶人清清楚楚地钉在墙上。这个气氛和风格完全跟时代吻合,布什八年中全世界都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下,the shapeless, unspoken evil over our heads. 这部小说是2005年写的,最黑暗的时刻,显然他的感受跟我一样,只不过我写不出来,而他用娱乐小说的方式给描述出来了。

第二个特点是女主角满世界飞来飞去,at a drop of the hat, 邦地一下就从斯德哥尔摩飞到莫桑比克(Maputo),邦地一下飞到澳大利亚,从 Maputo 到 Johannesberg,到巴塞罗那,到希腊,back and forth,时区颠倒,季节颠倒,晨昏颠倒。虽然是读小说,却好像看电视节目 The Amazing Race ,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上了。这方面跟老土 Wallander 完全相反。看了一会儿,有个感想,飞机旅行彻底改变了人对世界的感觉。按理说,从斯德哥尔摩到 Maputo,那是隔世的距离,从地球这一头到另一头,天差地别两个世界,一富一穷,天堂地狱,但是女主角在飞机上睡一觉,就从寒冬来到了盛夏。她一脚踏出来,就进入了喧闹的市区,打个的就来到挤满雏妓的seedy酒吧,好像世界上再远的距离,都缩短成了睡一觉,走几步,跨出门,就到了。感觉好诡异。不仅因为飞机速度快,而且被旅行者被密封起来与世隔绝,没有行万里路的感觉,即使坐火车或者汽车,窗外的景色至少给人一些翻山越岭的感觉。

想想哪怕一百年前,人还坐船出海,从美洲到欧洲,坐火车甚至马车,从东岸到西岸,大部分人一生都没有离开家乡方圆十里,连山那边的邻村儿都没见过。现在因为飞机,travel 简直不象 travel。

The Sultan's Seal (half way)

《苏丹的印鉴》 听到差不多一半,显然不是复杂布局类型的侦探小说,而是借侦探小说的构架,自己过过穿越瘾。小说设定在1886年伊斯坦布尔,奥托曼帝国背景。倒有一点象同时代的中国,曾经的帝国风光已经半塌,西方的科学和现代思想渗入本地的知识分子和开明人士中间。小说主角 Kamil Pasha 是一个地方小官僚,曾留学英国,处于传统和现代/外来文化的中间地带。

作者 Jenny White 是专门研究土耳其文化的教授,德国出生,小时候跟家人移民美国,但是钟爱土耳其,字里行间透露着生不逢时的向往。这种现象也是常有的,例如毛姆写过多次的轶事,第一次到陌生国家就觉得自己属于当地,我有个朋友说第一到中国就觉得贼熟悉,到家了。White 对土耳其的感情显然也是这样,笔下充满了另一个时间另一个空间的细节,色香味俱全,从环境到风俗,从服装到街景,都活灵活现,把人带入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世界。

曾经有过那么几段时间(上中学时又过一段,05-06年是最近的一段),我对欧亚交界地区特别感兴趣。大概七八年前,Smithsonian Institutes 的民俗节曾经以丝路为主题,从土耳其到中国,印象深刻,让我念念不忘。住在宾州的时候,遇到一个想业余写小说的男生,告诉我他的巨作构思,中世纪 crusade 的时候,耶路撒冷被欧洲人攻破,几个住在当地的犹太人兄弟逃难的历险云云。我忽然想起从来没问他自己是不是犹太人。

总而言之,落后而没有历史的中东地区我是没啥兴趣,但是有历史有过发达商业的地方,例如土耳其和摩洛哥,一直诱发我的强烈的兴趣,想入非非。说白了就是纯粹的猎奇好奇心,没有什么深刻的高尚的意图。我就是好奇那些浓烈的异香,鲜艳繁复的图案,厚腻的佳肴甜点,神秘的黑眼睛,强烈的感官刺激,让人陷进去陷进去,被腐朽感包围。另外,我对地理和历史的交集之处很感兴趣,例如衔接欧亚的伊斯坦布尔和巴格达,更早些衔接古埃及和古希腊的亚历山大之类。可惜呀,哪有时间去玩这个。如果有富亲戚送给我 trust fund,世界上有多少好玩的东西在等着我,而不是把人生浪费在赚钱付帐单上面。

To Be or Not to Be

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e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 --
No more --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natural shocks
That flesh is heir to.
'Tis a consumation
Devoutly to be wished.
To die, to sleep --
To sleep, perchance to dream: ay, there's the rub,
For in that sleep what dreams may come,
When we have shuffled off this mortal coil,
Must give us pause.
There's the respect
That makes calamity of so long life.
For who would bear the whips and scorns of time,
Th' oppressor's wrong, the proud man's contumely,
The pangs of despised love, the law's delay,
The insolence of office, and the spurns
That patient merit of th' unworthy takes,
When he himself might his quietus make
With a bare bodkin?
Who would fardels bear,
To grunt and sweat under a weary life,
But that the dread of something after death --
the undiscovered country from whose bourn
No traveler returns,
Puzzles the will,
And makes us rather bear those ills we have
Than fly to others that we know not of?
Thus conscience does make cowards of us all,
And thus the native hue of resolution
Is sicklied over with the pale cast of thought,
And enterprise of great pitch and moment
With this regard their currents turn awry,
And lose the name of action.

(任性地说:中间有几处断句是我按照自己的喘气空档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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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下:如果不是害怕死后的世界比现在更可怕更糟糕,如果不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谁还会在世上拖延受苦?

真是太没信仰了,当时的教会也不管管这种危险的思想。

Interesting Lives (1)

As I am enjoying Jenny White's novel "The Sultan's Seal", curiosity drove me to look her up. I found a colorful, cool resume. The only thing boring seems to be her name. She is taking a year from Boston University to live in Turkey.

Thursday, May 14, 2009

Death at a Funeral



笑死了。这是一个典型的 farce 类型喜剧,结构上面遵守固定的戏剧构架,层层推进,直到高潮。开始我还怕两条主线(敲诈与迷幻药)不能交集在一起,后来果然交集了。传统的 farce 好像都是这么设计的。例如 Fawlty Towers ,每一集都是这种过程。

Macfadyen 十分适合演喜剧,因为他有 deadpan 但是微妙的面部表情,特别是上下游动的倒八字眉。Oz 选中 Keely Hawes 演他太太很合适,他俩的夫妻 chemistry 不需要表演就直接上了。

Alan Tudyk 跟 Peter Dinklage (cast 里面唯一的美国人)也很抢眼。Tudyk 需要演得很夸张,但是居然没有让人觉得过分,也是满厉害的。

Rene Balcer!!!

I'll blog about him more later.

After returning to Law & Order (mothership series) as the showrunner, the boss, the chief editor, Balcer is again slipping his favorite themes into the episodes. Last night's episode again focuses on mental illness, specifically bipolar disorder. Next week's episode seems to be about schizophrenia.

Then he piled on another personal insterest -- Chinese antique artifacts. This time the object is a brozen bear from the West Han Dynasty. Gee, were there bears and artifacts depicting bears way back when? I don't know. It is rather cute and cuddly. I am almost certain the idea was inspired by the recent hoopla about the Yuanmingyuan broze statuettes.

He is so funny. I love him.

Currently Reading

1. The Sultan's Seal by Jenny White (audiobook). A murder mystery set in mid-1800 Istanbul. The first chapters are very promising. Seems to be the type I like.

2. The Kaizen Way by Robert Maurer. Kind of a self-help book by a psychologist. Contains some very interesting ideas.

3. Little Dorrit. To be read on the trip to San Francisco this Saturday to next Friday.

Wednesday, May 13, 2009

What is the meaning of life?

42.

本来就是很简单啊,但是人不喜欢简单而正确的答案,宁可要找复杂而满意的答案,即使那并不真实。感情需要吧?

John Grisham's The Broker

今天总算把这本书听完了。可以用鸡肋来形容。其实结尾都猜得到。

讲故事最致命的缺陷是主要人物太无聊,让人无法产生同情和关心,那么这故事也就没法吸引读者。可见不管写什么故事,第一要务是人物,即使是用最廉价的手段也要骗取读者对主要人物的同情。

好玩的地方倒是后记,Grisham 承认自己对间谍啦,间谍战啦,高科技的间谍玩具啦,等等完全外行,如果小说里有什么描述跟现实吻合,那一定是瞎猫捉到了死老鼠。哈,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并且直承自己对意大利和意大利食物的热爱,这也是不用说就一目了然的了。

Tuesday, May 12, 2009

Not a cynic, not a pessimist

Finished "Kennedy's Brain" last night. A passage in Chapter 19 spoke to me:

"Cynicism is a defence mechanism. Reality appears in a slightly milder light through the filter of cynicism. Otherwise it would be easy to lose one's grip and let everything sink to the bottom."

The man who said this is an archetype of cynic. He might have harbored hopes and expectations to do some good long ago, but in the face of dark and overwhelming reality he chose to become one of them, one of the money-grabbers, one who pay to f**k impoverished African women but had to be drunk enough to keep his own shame at bey while doing it.

Now I think I understand why Mankell said he is not a pessimist. Nor is he a cynic. This novel, although incredibly sad and dark and angry, is not a cynical, pessimistic book. All he wants to pursue and convey is the truth. It is to face the truths of the world, as dark and ugly as they are sometimes, without flinching, without the self-protective veneer of cynicism.

Paradoxically, cynicism protects people from the darkness because it is easier to dismiss the suffering and ugliness and greed and cruelty in the world as "oh well, everyone and everything is bad" and never have to think about it again or, like this character, plunge into the greed and cruelty oneself because, "heck, everyone is bad anyway."

Truth-seekers are different. They acknowledge both the bad and the good with the same unflinching courage. It is almost equally scary to frankly and unflinchingly face the kindness, generosity, and fraternity in people, because to do so is to allow one to care and risk losing them sometimes to evil forces, to human frailty, or to random destruction. It is easy to throw all hopes away and never form too much attachment. Without hope, at least one will never been disappointed.

It is like Maugham who said quietly and calmly, "There is no God. There is no afterlife. There is no meaning to life." It is to accept that there is no divine judgment and still holds a conscience.

In the end, it takes a strong person to look truths in the eye, to not be afraid of disappointment, to not be terrified of contradiction, to not fear the world's infinite shades of black, white, and gray. Both the bad and the good are far more extreme and intense and abundant in the world than most of us, our head and heart, can withstand. I am certainly not as strong as, for example, Mankell or Maugham, but at least I have learned not to brandish or admire cynicism as if it were clever or sophisticated or superior. Cynicism is a tin shack that the weak locks herself in to shield herself from life's truths.

Monday, May 11, 2009

Henning Mankell



说实话有点想念他,于是 随手找一张 Mankell 的照片,发现他在每张照片里都是白头发乱蓬蓬衣服乌糟糟的的样子。据说他正在写一本新的 Wallander 小说,是 Kurt 不是 Linda 的故事,就快要出版了,可惜是瑞典文的,英文版的肯定会出啦,只是不知要等到何时。

把四年前的追星记翻了出来,收集在此。写的时候是2005年1月31日。居然已经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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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刚刚搬离DC没几天,前同事兼好友IRENA就打电话给我:HENNING MANKELL 要来 SILVER SPRING 的 AMERICAN FILM INSTITUTE 了,放映新作改编的电影同时卖书,仅此一场,你要不要来?

我们俩都是 WALLANDER 系列小说迷,MANKELL 的小说英译本我们基本上都读过了。他是我的偶像,他的风格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梦想有一天能写出跟WALLANDER一样真实的人物。有机会见偶像,我当然点头说好,我准时到。

礼拜六中午,我开车两个钟头半从新家回到“阔别”一周的马里兰。在影院门口,主持此事的 MIKE JECK 对大家说 MANKELL 先生在放映庭门口卖书签名,想买的请早。IRENA 和她的亲戚去买饮料,我自己先过去看他一眼。

MANKELL 看上去跟他的照片一模一样,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黑色的厚外套,不修边幅,不苟言笑。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旁边是一个收钱的小伙子。并没有人排队,也没有人抢着要跟他握手签名。

我慢慢地蹭过去,拿起一本书翻开看看,标价二十五块。我的钱包里只有二十,一时踌躇不决。MANKELL发话了 :“咋了?”

我结结巴巴地答道:“我的钱不够,等我去找朋友借。”

他说:“我借给你,不过你要还我的。”

我以为他跟我开玩笑,说这怎么成。他却立马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二十块的票子给我。我彻底迷糊了,迟疑着接过来,心里只想着赶快找到IRENA,问她借钱来还MANKELL。买书问作者借钱,这成什么话?

我们正推让着,旁边一个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身后排队的一个中年男人说:MANKELL 先生给她钱买书呢,真是好DEAL,口气好象我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的脸红起来,赶紧掏出自己的二十块,一起递过去。收钱的小伙却还给我一张纸币,说:只需要二十就够了。原来是减价的。我如释重负地把二十块还给 MANKELL,他仍然十分严肃地说道:“这不是我那张钱。”

众笑。

我松口气,接口道:"反正他收的钱最后也是到你手里的。"

然后 MANKELL 问我叫什么名字,好给我签名。我说 JUN,不带E的,并在一片纸上写下来。他说敖,我认识一个韩国人也叫这名。我说这是中文音译来的。他问中文是什么意思。我答: HANDSOME。

后面那个中年男人又插嘴了:是英俊那个还是马车那个?然后很自鸣得意地笑了。MANKELL 反驳道:你看看她,有可能是马车么?

好狗不挡路,我实在不好意思继续霸住作者不放,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书,就到门口找 IRENA 排队去了。这时前面一场片子结束,人人红肿着眼睛出来。我奇道:他们看的是什么片子,怎么都成这样了?

答:卢旺达旅馆。

等了一会儿,回头往 MANKELL 处望去,见他正跟几个有派头的中年白人男性握手说话,大概是AFI领导或本地文艺名人。我很想跟他聊聊,却又想不出说什么。你还住在莫桑比克么?你的书卖 得好吗?你对本地印象如何?多么无聊的问题,我根本也不是真想知道。或者问:你的人生观世界观是怎样的?你对社会现状有何感慨?这些问题不必提了,他早就 在书里坦言一切,我对他的思想性情态度,从书里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是他是我的偶像,就站在离我几尺之外处,不上去多攀谈几句多么遗憾。我眼睛里看着他 站起来活动腿脚,身边无一人,就不知不觉地向他走过去了。。。

“啊,JUN。”他看见我,叫出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张口结舌地道,“你还会继续写这个系列吗?”

“会罢,至少还要写一阵子。”他说。我离他极近,脸正对着他的胸口。他一双锋利的眼睛看着我,几乎有点凶巴巴的,可是我觉得正象站在一个老朋友面前一样。

“那么警探 LINDMANN 呢?”我想起他的新书“RETURN OF THE DANCING MASTER“里面的主角,“他会自成一系列吗?你会再写他的故事吗?”

他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天晓得。以后看情况。”

我问他最近有无在写新书。他说六月份会出版一本叫肯尼迪的脑子的书,然后解释说肯尼迪被刺杀后,脑子忽然不见了,他认为这件事很有意思。“脑子是很。。。”他支吾了一些词不达意的话,“你不觉得很有象征性么?”

我一脸懵懂。他拍拍我的胳膊说等你看了书就知道了,挤挤眼转身走开了。

回去排队,IRENA 问我跟他说了些什么,我说鬼知道,什么丢失的肯尼迪的脑子云云。但是我的印象是他的新书并不是讲 KURT WALLANDER 追回肯尼迪脑子的故事。

电影开始前,主持人 MICHAEL JECK 先介绍作者。MANKELL 说,电影跟书很不一样但是演得很好。里面的女演员在 泰国渡假时正遇上海啸(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气),幸而没事,让他更感到生命的脆弱。还说:“当我开始写这本书时,刚好在911发生之前没多久,关于恐怖主义 的题材,我想说的是,恐怖主义并非简单的现象,恐怖分子常常有复杂的背景和理由。”然后声明自己要去吃晚饭了,你们慢慢看,就要开溜。一女观众急忙喊:你 还回来么。他主持人赶紧声明 MANKELL 先生会回来回答大家问题,别担心。

即使从电影里也可以看出,这个故事是从 LINDA,KURT WALLANDER 的女儿的角度来讲的。我对片子不太感冒,主要是因为他们换了演 WALLANDER 的演员。我特别喜欢过去系列剧里ROLF LASSGARD 演的 WALLANDER,又高又胖,笨手笨脚,完全跟书里的描写严丝合缝,而且全身散发着 ordinary melancholy,现在这个WALLANDER又矮又瘦,一脸的城里人的精明相,完全不象想象中的乡下警官。

调查开始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被派到 YSTAD 增援的新警探,一上来就同 LINDA 起了误会。我想,大概是她将来的浪漫对象。结果他一开 口自我介绍:STEFAN LINDMANN。我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肚子里仰天长笑--这个老狐狸又耍了我一次。还说没准儿,这就把 LINDMANN 派到 WALLANDER 这里来了,两个故事合二为一了。不过这个演LINDMANN 的演员长得有点太漂亮,太帅了,跟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协调。

电影放完了,MANKELL 果然回来了。主持人说,我本来打算请作者先生坐谈的,他却坚持站着在台上走来走去。于是台上两个头发花白,黑衣黑鞋的中年男人开始了对话,并夹杂着观众的问题。

我再次感到无话可问的尴尬。大家提出的问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例如影片的风格,另一些根本来自没读过小说的人,纯属浪费时间。不过也知道了一些细 小的事实。原来 MANKELL 仍然在莫桑比克住,并且在那里的话剧院导演舞台剧。他说自己也考虑过拍电影,但是觉得没这精力时间去搞,还是决定专心写小说 搞舞台剧。

难怪他的小说文字很有视觉性和电影的节奏。在某些地方 MANKELL 跟 GRAHAM GREENE 相似,他俩的小说都很容易改编成电影,画面在文字中明明白白地,毫不花哨地写出来了,没有一个多余的形容词;但是即使忠实地拍出来,也完全没有小说的味道了,还是得读原作。

有个观众问:WALLANDER 不是有个拉脱维亚的女友么?到哪里去了?

MANKELL 答道:正巧前几天我还遇到那个演员呢,她也问我她的角色何时再出现。你们都不明白,她回不来了,WALLANDER 总是搞不好跟女 人的关系,因为他还热烈地爱着他的前妻呢,虽然他们已经离婚十年了。他是个非常 passionat e的人啊。我听了他的说法觉得有点不尽不实,似乎没这么 简单。WALLANDER 很想找个新女友,不过他有点自卑,有点缺乏安全感。

对于凡是关于诠释小说内容意义的问题,MANKELL 或者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胡乱诌几句,总之拒绝正面回答。有人问:你开头说这个故事讲恐怖分子 的复杂性,可是电影里面似乎没怎么说啊,里面的善恶不是挺黑白分明的吗?他答道:你看,里面的恐怖分子全是当地人,没有一个穆斯林。这不是讲世上的恐怖分 子并非都是伊斯兰极端分子。观众对此解释一头雾水,我想,他在说些什么啊,根本扯不上嘛。他的眼里有点狡猾的神情,让我疑心答案就在书里。还有人问开头烧 天鹅的镜头有什么象征意义,到最后也没解释。MANKELL 说,呃,反正有意义,你自己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犹豫半天,终于举起手来。MANKELL 指着我说:JUN,是吧?(我脱了外套,大概看上去有点不同) 你还没问够么?

众人又笑。IRENA 在一旁捅捅我 (“哎,他记得你的名字耶”)。 我掩饰着不好意思,干咳一声,发问道:在你的 WALLANDER 系列里,有种对现代社会的失望,对现状的不满。你对我们这个世界的前途持悲观态度么?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没话找话,我早已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他说:是,我对世界的现状愤怒和不满。这么多烂摊子,其实解决方法很简单,给孩子们教育,让他们读书。只要教会他们认识ABC,让他们自己能学习思考,啥问题都能解决了。但是不我不是悲观主义者,我不认为我们没有希望。

有人问 WALLANDER 这么真实,是不是有他自己的影子。MANKELL 狡猾地答道:我跟WALLANDER 如果在现实生活中遇上了,肯定不会 成为好朋友,他对女人太没一手了。(我心想,我没问你现任太太是第四任还是第五任,算你运气。) 但是他承认写 WALLANDER 的时候特意在真实感上下了功夫。“你见过有几个大侦探得糖尿病?这就是我追求的效果。”有一次,在瑞典全民投票决定是否加 入欧盟之前,一个书迷遇见他,问: WALLANDER 准备怎么投这一票。MANKELL 说他开头一愣,没想到人们这么把他的人物当真,想了想后答道:我想 他会投跟我相反的一票。然后,他说,我趁他还没回过神来的之前赶紧开溜了。他仍然是一本正经地说些出人意料的话,我想起过去看的那些瑞典挪威的喜剧,也都 是这类板着脸的自嘲,低调的笑话,这就是北欧式的幽默吧?

这本书是从 LINDA WALLANDER 的角度写的。一个中年白人老顽固写另一个中年白人老顽固比较容易,写个年轻女警可就没那么简单了。MANKELL 说为了写这本书,他特地找了个女警察,请她记日记给自己看,记了一年半的素材。

散场时,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最后再去骚扰 MANKELL 一次,让他永远记住我,忽然被人大力拍我肩膀。原来是好几年前在我们公司做网页主管的,是个瑞典人;他旁边站着金发碧眼的太太,两个人都无比正常乐观,是 社会栋梁型的小家庭,主流得不得了的一对,天晓得为什么他那时还挺欣赏我的,这么久了还记得我。我跟他们寒暄几句,开玩笑道今晚全城的瑞典人都跑这儿来 了。

这时眼角看到 MANKELL 跟几个人往后门去了,才想到如果真要他记得我,不如干脆借了他二十块钱,套出他的通讯地址来,以后给他写信才管用呢。我暗自笑笑:如果我比现在年轻十岁, 一定会跑上去对他说,我爱 WALLANDER,我想写象你那种风格的小说,我崇拜你。但是我已经不是单纯的热血青年了,对他,对任何偶像,都能把他们当作 凡人看待,越是把人看得透彻,越不能再有那种热烈的崇敬和仰慕,虽然代替的是另一种尽在不言中的理解。从执着到淡然,不是由主观意志左右的过程。最后的感 想是:的确,世界上没有比虚构的小说更能揭露一个人(作者)的本性和心理的东西了。

Sunday, May 10, 2009

Branagh's Wallander

期待已久的英国版 Wallander 系列。他们的改编不是按照 Mankell 的作品顺序,第一季拍了三集,第一集是 Sidetracked。小说顺序第一集是 Faceless Killers。

怎么说呢?如果我没有读过原著,如果没有看过瑞典版 Rolf Lassgard 的电视剧,Branagh 的版本应该是很不错了,中年人的疲惫,跟老爹的矛盾,对现实的不满,基本上都演出来了。但是既然已经了解很深,就很难投入其中;特别是看过了瑞典版电视剧,觉得英国的编剧和导演毕竟没有得其真髓,很多文化方面显然隔了一层。导演在摄影上特别爱炫耀一些镜头技巧,动不动就使用镜子啦窗户啦烛火啦之类的非传统画面,搞得好 artsy 的感觉。但是瑞典版电视剧能传递小说里那种 deadpan 幽默感,英国版就不行,给人感觉很 gloomy,很颓,有些地方努力煽情,但是没有那种北欧式的自嘲和荒谬感,那种板着脸下面的感情。

另一个有点失望的地方是几个配角都没有什么光彩,女同事 Lisa Hogland 甚至被弄得年轻漂亮,暗示她对上司有意思。当然,电视剧篇幅有限,很难包括小说里的一些很有精神和独特性格的细节。总体感觉不对,这些人不象,因为书里对几个警探同事的描写太有个性了。最重要的是,Mankell 一直强调他们几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Hogland 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公经常出差,她不能经常加班所以很烦恼,Kurt 慢慢才发现她的侦探才华;Martinson 年纪比较轻,经常感冒生病,担心女儿,非常顾家,老想打退堂鼓不当警察了;搞 forensic 的 Nyberg 脾气很坏,冷言冷语,但是技术超强,非常厉害,而且加班加点毫无怨言。这里都没有特意表现出来,反而花了很多时间在 Wallander 老爹身上,但是太过美化简单化他们的父子关系了。

我早就抱怨过 Branagh 不够胖,没有 Wallander 的形象。虽然 CAVA 君说他已经增肥了(看得出有点肚腩),但是一个胖人跟一个不胖的人在动作上是不同的,他的行动十分敏捷,没有长期庞大的人那种迟缓的动作,没有那种动一动就流汗的印象。

不清楚为什么电视剧坚持让 Wallander 戴着结婚戒指。在小说系列中,写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谈过好几次恋爱了,当然都是灰头土脸的结局,此时跟 Mona 离婚已经差不多十年了。我听见作者自己亲口说,Wallander 的问题就是离婚十多年还不能 get over 对前妻的感情,不过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点 twinkle,而且 Mankell 这家伙老没正经的,跟瑞典电影电视一样喜欢板着脸讲 deadpan 的笑话,所以也不知能否信他的话。

小说里的 Wallander 就是生活一团糟,跟老爹一见面就吵架,老是没时间洗衣服而堆了一堆脏衣服,因为没时间买菜而在外面乱吃不健康的饭,一辆小破车老坏,要买新车又没钱。(电视剧里给他安排了一辆崭新的 SUV,显然也是疏忽了。)这些真实的细节都没有很好地表现出来。

电视剧让我看得高兴的地方是外景,因为都是在 Ystad 当地取景的,而且有些镜头拍得很 glossy 很漂亮。瑞典版电视剧虽然也是在当地拍的,就感觉很真实,很平凡,很乡下,没有那种游客眼中的新奇感。

Saturday, May 9, 2009

Nerd 新发现:Robot Chicken

机器鸡动画系列片

这么好玩的节目居然现在才被我发现,我太后知后觉啦!笑死了笑死了。这个剧已经好几年了,我得慢慢地发掘。

新版 Star Trek



虽然我不是 trekker,这部片子却让我看得很高兴。很 charming and cute。Simon Pegg (Scotty)和 Zachary Quinto (Spock) 特别可爱。Quinto 在电视剧 Heroes 里面演个大反派 Sylar,相当 creepy,在这里面给人一种青春可爱但并不简单平面的感觉,而且长得都有点像 Leonard Nimoy。

剧情有点太搞了,不过凡是牵扯到时间旅行事情都很难搞,没法太讲究逻辑。

比较好玩的是,基本上大多数影评人都很喜欢这个片子,只有 Roger Ebert 不喜欢,而他不喜欢的理由非常非常 nerdy,正因为他是科幻迷,所以略微知道黑洞是怎么回事,所以电影里关于黑洞和 wormhole 的胡扯让他很不舒服。哈哈。我也知道电影是在胡扯,但是我就没太在乎。

Ramin Bahrani

1975 年生,伊朗裔,美国出生。深受影评界青睐,虽然迄今只拍了三部影片(Man Push Cart, Chop Shop),但已多次获奖。作品以现实主义风格著称,题材集中于城市下层社会和劳动人民生活,充满人道主义的关怀,有点煽情但不是廉价的假温情或exploitation。















Goodbye Solo 的剧情颇简单(这种观察类的现实主义作品似乎都是简单的剧情)。Solo 是一个塞内加尔移民,在北卡州的 Winston-Salem 开出租车,他太太是墨西哥裔,有个女儿 Alex,是个早慧的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某日一个白人老头子忽然出大钱雇他在一周之后,十月二十日那天一早载他去山里,一个叫 Bowling Rock 的地方,单程的。Bowling Rock 是一个巨高的山谷,因为地势而形成奇怪的向上吹的风向。据说,仍进山谷的东西都会被吹到天上。Solo 是一个乐观善良的人,想尽办法要说服沉默古怪的老头不要自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他们的友谊一天天地加深。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奇突或者出人意料的故事,甚至有点儿似曾相识,独特的地方是编导和演员共同创造的这个近似生活小圈子,把观众的心揪得紧紧的几个至平凡的人物。

记录一点昨晚的 Q&A。

被问到拍此片的灵感,Bahrani 说主要来自意大利导演 Rossillini 在二战后拍的 The Flowers of St. Francis. 写剧本和拍片时正是06-07年,伊拉克战争水深火热的时候,(他没有解释自己的立场,很多伊朗人对伊拉克的问题怀有复杂的感情。)他觉得世道黑暗,需要一个象 St. Francis 这样的理想。

有人问他影片里各个人物的种族和民族背景如此混合,是否故意的设计。他说,也是也不是。实际上里面的人物都是建立在生活原型之上,这些原型都是他平时生活里遇到的普通人。例如影片中心的 Solo 是塞内加尔人,出租车司机,话特多,性格爽朗坚韧,是照着 Bahrani 的兄弟认识的一个塞内加尔人写的,非常友善开朗,也是开出租车。白人老头 William,原型是他在北卡住的时候,路过老人院,经常看见的一个路边老头,很寂寞。墨西哥人么,他没有特意说,但是提到一个很要好的好朋友,是波多黎各人,因为得癌症,在影片公映前去世了,拍摄这部影片时给他很多支持和鼓励,所以把此片dedicate给她。

最后有人问了两个情节问题,因为在影片中交代得很ambiguous,没说为什么人物要这样做或者那样做。他笑嘻嘻地回答说,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了你,你就把影片留在影院不再去想它了;没有答案,它就跟着你出门。

我问的问题是,影片大部分的外景都是 Winston-Salem 市区和郊外,看上去非常 desolate,破落的工厂和街区,老旧的 motel,结尾却放在那么美丽的外景(秋天的山里,雾中一团一团的红叶),是故意的吗?他说,实际上人物也好,景色也好,都不是我编造出来,而是它们找上了我。Bowling Rock 是真有这个地方,小时候我和姐姐经常去玩。拍市区的外景,我们特意拍没有绿树的画面,给人留下沧桑和衰败的印象。在这种地方,坐出租车的人不是有钱人而是买不起供不起汽车的穷人。这些都是我熟悉的地方。

后来回家一查,发现自己出乖露丑了,原来 Bahrani 是在 Winston-Salem 出生的,他是当地人。难怪。

Friday, May 8, 2009

Goodbye Solo



早上看见报纸上的影评,且说 Goodbye Solo 的导演今明两晚将在电影院与观众见面,当即决定晚上去赶热闹。此片是 Ramin Bahrani 编导的第三部影片,Bahrani 年纪虽轻,却已经在独立片影界中建立了很响的名声,被很多影评人称为 the next great American director。前两部影片 Man Push Cart 和 Chop Shop 都被极力推崇,不过我还没有看过。

这片子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很少的人物,完全陌生的演员,极度现实主义的外景,没有背景音乐,镜头专注地观察表情,耐心而温柔地望着布满皱纹饱经沧桑的面容。实际上此片在情节上面还是意图煽情的,但这是本性善良的煽情,而不是玩弄观众的煽情。看到最后它终于把我给看哭了,因为没带手纸而拼命忍着,吸着鼻子。

结束以后,Bahrani 出来了一下,回答了几个问题。他好年轻,果然是大家口中的神童导演。我也照常塞进去一个问题。其实他的人道主义理想和浪漫倾向还是很明显的,超过了现实主义的冷峻,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偏向 Old Joy。在技巧上,离比利时的 Dardenne 兄弟还差了一些。当然他们都是人道主义的路子,我也是,所以我喜欢。

从影院出来以后,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到地铁站坐地铁回家。我喜欢让我哭的电影,它们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很有生命力。

Collective Stupidity

Only a couple of weeks later, the swine flu panic has lost all its glamor and exhaustive coverage. Today the front Web page of Washington Post did not have a single entry about it. I don't watch cable news networks, but I'm sure they are foaming at the mouths about the bank stress test and federal budget in this moment rather than the influenza.

According to the CDC Web site, there have been nearly 900 cases of lab-confirmed swine flu cases and 2 deaths. Two! One was a toddler who was visiting Texas from Mexico and probably contracted it there. Both deaths were related to pre-existing illnesses. Health officials now say the initially estimated death rate in Mexico (~6%) was too high, because the estimation of the base number of infected people was too small, because they only counted those who were sick enough to be hospitalized and tested for the virus. The estimation missed the large number of carriers walking around without feeling too sick. The same overestimation of danger occurred in SARS too. Duh! This is not rocket science. Wouldn't any experienced epidemiologist or infections disease physician already know the phenomenon?

I pat myself on the back for predicting within the first few days of the news barrage that this will be no big deal. The virus is fairly weak and not too lethal. The outbreaks occurred at the tail end of the flu season.

If the flu has done anything notable, it is to remind us (although there is no shortage of such reminders from time to time) how stupid the masses are. The health authorities, driven by the fear of being blamed by the mob and the eternal need to cover their own behind, hyped up the risks out of proportion. The news media, in desperate need to attract a large audience, screamed fire day and night. The people, urgently wanting to forget about the crumbling poor house they are living in, spewed their fears through the usual channels: racism and bigotry. "Close the border! Stop the Mexicans from entering!" There have been anecdotes of patients refusing services from Hispanic-looking nurses. Schools and entire school districts close down for a week, two weeks, and threw tens of thousands of students back homes and into malls, movie theaters, the streets, just because a few students had a fever. This happened in Maryland too, not just Texas, where you would expect their bureaucrats to be not so bright.

I am no expert in infectious disease or public health, not a physician, and not an epidemiologist. I've read just one book on the history of small pox and have some basic knowledge of how bugs go around. And I have a little bit of independent thinking and judgment. It is quite amazing how even "experts" blew the whole thing vastly out of proportion. The average person, including authoritative, confident talking-heads on TV, were losing their last shred of reason at the slightest, perhaps imaginery danger. The more ignorant a person is, the more hysterical he or she becomes. The real pandemic is a small mind. Unfortunately there is no cure for that.

It is funny (would be more funny if I didn't live here) that a small, low-risk bug would bring so much display of stupidity out of people. A good reminder for the next time when everyone rushes into something -- like rushing into the stock market, housing market, or tulips.

Thursday, May 7, 2009

Martin Beck




barb 同学在看 Martin Beck 小说。这个系列小说我只看过两本,还是很久以前,不太记得内容了。但是看过电视剧,是本地一个国际电视台播放的。非常好看,让我很上瘾,里面都是一堆玩世不恭成天说怪话的中年男人,生活一团糟。尤其是脾气特坏的 Gunwald Larson,很多冷幽默,特别deadpan,感觉很瑞典。可惜现在这边不放了,据说在瑞典拍了很多很多季,深受欢迎。

Wednesday, May 6, 2009

Screwball comedy

有这么一类喜剧电影,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在三四十年代特别流行。当时因为海斯办公室严厉审查,不许在银幕上搞黄色活动,所以大家绞尽脑汁写对白机智又引入遐想的剧本。真正的 screwball comedy 电影我看过而又记得的只有 His Girl Friday 和 Bringing Up Baby 两出,男主角都是 Cary Grant,女主角分别是 Rosalind Russell 和 Katherine Hepburn。此类喜剧的特点就是男女主角从头到尾不停地唇枪舌剑斗嘴吵架,全戏院的观众都知道他们是欢喜冤家,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直到最后才边吵边投入对方的怀抱。

His Girl Friday 特别眩,里面全部是机关枪对话,邦邦邦邦邦,也不知他们俩怎么把那么长那么复杂的台词背下来又高速喷射出来的。厉害死了。第一次在TCM上面看见这个片子惊呆了,怎么好莱坞后来再也不拍这么精彩的片子?后来才发现,没人写剧本么。




上周末看 BBC 拍摄的莎士比亚名剧现代版,就是厨房版麦克白的系列。一共四集,另外三集都是喜剧来的,包括驯悍记,仲夏夜之梦,和无事生非。无事生非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嗐,这就是 screwball comedy 么!笑死。当然,也不能说 screwball comedy 是莎老头发明的,因为古希腊的喜剧里就有类似的传统,不过我对希腊喜剧也没研究,不知道他们是否特地搞了一类男女主角从头吵到底的喜剧。可以肯定的是,无事生非跟 screwball 电影绝对是一回事。

P&P movie


最近因为看 Little Dorrit 的缘故,对 Matthew Macfadyen 稍微有点 crush,顺手找了电影版傲慢与偏见来看。结果看了一点儿就吃不消关掉了。真是不知所谓,一定是直男导演的,整个味道都是错的,好象加了酱油的巧克力蛋糕。我不是奥斯丁迷,她的小说里除了 Persuasion 以外都没什么感觉,太说教,太精明算计,正负黑白褒贬太明显。即使如此,也不应该这么被糟蹋呀,还不如干脆改编成现代小明星的校园片儿算了。Macfadyen 本来演技非常好,在年轻一代男演员里属于罕见的功底,但是在这片儿里从头到尾苦着脸没有变化,让人错以为他是 Ben Affleck。Keira Knightly 我一直都不太喜欢,瘦精精的大扁脸,说话舌头总是有点儿卷着,让我不舒服。她的形象和举止都非常现代,应该全拍现代剧才对,拍什么古装片,感觉非常游离。
My problem with Jane Austen novels is her cool distance held at all times between the reader and the author. She is sitting high on the mountain top, handing down wisdom and role models of perfect female conduct and drawing maps to life-long happiness for inexperienced girls. It doesn't work for me. I would rather read about characters who always get things wrong, mess their lives up, and consumed by their human frailties.

Tuesday, May 5, 2009

哦不!Law and Order: UK



今天偶然在网上发现,Law and Order 要被引进改编出英国版了,由 ITV 制作。稍微昏倒一下。

一般都是美国电视改编抄袭英国的走红节目,从 American Idol 到 Big Brothers 都是抄袭英国先发明的节目,电视剧里面有 The Office 这样的成功例子,也有 Coupling 这样的失败例子。 很少听说有美国节目转销到英国的例子。这个英国系列是 L&O Mothership 系列的翻版,一半是警察侦探,一半是法庭戏。好像今年已经开始播放了。

Law and Order 系列有过传染到外国的先例,Law & Order: Criminal Intent 已经有俄国改编版和法国改编版。据我所知法国改编版是先锋,2005 就开播了。也许因为 CI 当时的 show runner 是 Rene Balcer,是说法语的加拿大人,所以跟法国牵线比较容易。由人到中年的过气小生 Vincent Perez 主演。下面是法国版 CI 的剧照。



L&O 真是章鱼,触角伸入外国电视界。这样的成就在美国电视节目里大概是空前的。美国文艺节目固然以文化帝国主义的方式入侵世界各地,但这个不同,是被当地电视吸收为己用的做法。

Currently watching


HBO series "In Treatment". I watched several episodes before, but now I'm starting from the beginning and following the series in proper order. It is so riveting, so intense, almost hard to watch sometimes. It must have been very difficult for actors too.

Monday, May 4, 2009

Kennedy's Brain

正看到一半。这是一本非常非常伤心的小说,我没法不猜想当时作者 Henning Mankell 一定是受了什么亲身打击或悲剧。我看见他的时候正是2005年春天。捉住他问下一本小说写什么,是不是 Linda Wallander 系列,他说,不,下一本小说是关于失踪的肯尼迪之脑的故事。没想到四年之后才看到这本小说的英文版。当时他还在写吧?或者刚刚写完;因为小说的设定就是2005年。

故事的题材是关于艾滋病在非洲肆虐,药厂在无人问津的非洲人民身上做药物试验。很巧,这是一个我一直想写但是弄不好情节载体的题材。因为这些都是真事儿,Le Carre 已经在 The Constant Gardner 里写过了,是2000年左右就出版的,不过那本小说写得也不怎么特别好看。最近Pfizer (世界第一大药厂)才刚刚跟一群乌干达患者庭外和解,他们跑到纽约法院控告药厂在当地做临床试验不遵守国际标准,草菅人命。庭外和解的协议规定药厂只掏钱,不承认做错任何事,过去的历史也被埋了起来,可以换个地方继续进行。

在这本小说里,一切的阴谋和罪行都在阴影中游移,从未明写,象洛杉矶山谷上空的smog,身在其中就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它的无所不在。

The Broker

过去一直没拿起 John Grisham 的小说,一大原因是旧老板(也是个书虫)跟我抱怨过他的小说读起来味同嚼蜡,干巴巴的既无汁又无味,除了情节推动快速有效以外一无所长。最近在图书馆网站上找有声书在地铁上听,实在没得捡,就顺手下载了他的新书 The Broker 来听。

开头还凑合,虽然的确毫无文采,情节进展倒颇迅速,悬念也吊了起来,不枉 page-turner 的名声。听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节奏明显慢下来,让我有点不耐烦了。故事讲一个在首都曾经叱诧风云左右逢源的律师 lobbyist,突然一日失势倒台,被抓进监狱。罪名半天也没讲清楚,反正跟出卖国家机密有关,但实际上听上去并不怎么严重。中央情报局的头头说服离职前的总统大赦这个超级 "broker" (指他替最有钱的商界大亨和最有权的政界人士牵线做交易)。这个52岁的中年男人一出监狱就被中情局改名换姓送到 ... 意大利(!)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过上新生活,实际上呢,情报局对他另有企图,打算用他做诱饵,引出 ... 语焉不详的“坏人”出来,干什么用呢?仍然语焉不详。

听了不到一半,我已经不耐烦起来。文字干瘪,象律师写文档,这倒算了。显然 Grisham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他懂的内幕都是民事和诉讼律师的事业,对华盛顿的运作真是彻头彻脑的外行。再次验证那句老话:Write what you know. 不懂装懂最容易露馅儿。同样是律师转行写首都政治thriller 的作家,David Baldacci 也没有出色的文笔和深刻的人性洞察力,但是他对 the military-industrial complex 的运作方式和路线,至少能写得像模像样,因为他熟悉,有感性认识。

最搞笑的是,其实这个让人厌烦又无个性的男主角并没有掌握什么绝世机密,到现在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中情局本来想逼供,却拿他没办法(中间有一段想骗他吃麻药的,简直形同儿戏),花老鼻子钱送他到意大利隐居,给他买笔挺合身的意大利服装,请他吃意大利北方的餐馆,给他请意大利语教师强化训练。哇,这个卖国重罪犯当得,也太舒服太幸福了吧?虽然他过去是个腰缠万贯的大亨,却对意大利食品和文化一窍不通。作者唠唠叨叨地描绘了半天在餐馆怎么点菜怎么喝咖啡,很明显是把自己在意大利玩的那点旅游经历和道听途说拿出来抄一遍。大部分美国读者大概会看得津津有味,但是只要去过意大利一次,就肯定会觉得这种小儿科的常识也太无聊太土老帽了。

所有的人物都是干巴巴的符号和机械零件,没有一个人物跟读者建立感情纽带,让我关心他的死活,这是最致命的弱点。谁叫他挑了这种落魄大亨当主角呢?笔力又那么弱,写不出一点独特的个性和细节来。

也许 Grisham 早期小说,建立在自己的亲身经验上写的故事,还有点可读性。这些年他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连生活基础都没了,还能靠什么?靠文学天赋?咩哈哈哈。

Currently Reading

1) Little Dorrit (Charles Dickens)
2) Kennedy's Brain (Henning Mankell)
3) The Broker (John Grisham, audiobook)

The Ending of Le Samourai (1967), Explained

A quick online search after watching Jean-Pierre Melville's Le Samourai confirmed my suspicion: The plot is very rarely understood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