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一集

昨天傍晚下了班不想做饭，到街对面的 mall 里面买沙拉，周围 food court 里很多上班族和购物族在吃那里晚饭。我照例东张西望，看见附近不远坐了一对男人。迅速地下结论是父子俩。虽然一个高且胖，一个相对瘦且矮，但是白头发稀疏的规律和年纪的差别，加上二人默默地对坐的姿态，都给我父子的感觉。高且胖的大约五十多岁，他爸爸看上去不知有没有八十了，驼背哈腰，短裤下露出两条布满老年斑的瘦腿。两人都穿着肥大的短裤和老头汗衫。

两人各自全神贯注地手持一堆花花绿绿的 lottery 彩票纸，拿硬币细细地刮呀刮，倒没有什么贪婪或者充满希望的表情，只是特别认真和耐心。老爸还拿出一个黑框的放大镜，鼻子凑近了看纸上的数字。

我想起 mall 与地铁站相通的地下走廊墙上有个电子广告牌，天天报告 powerball 的目前奖数，每天下班的时候都看见它从十几个米林慢慢涨到一百多米林，偶尔幻想个半秒如果我有这么多钱会怎么用。但是我从来不买彩票，所以当然从来不可能中什么奖。不过可以推想在这 mall 里有卖彩票的店家。

忽然高胖的儿子站起身来转身走开，表情并未透露失望或喜悦，跟老爸说了一句什么话，对方也没有特别的反应。我被好奇心捉住：中了奖去兑换还是刮完了把废纸扔掉？可惜他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我没来得及追上。